血的额前,指尖虚虚描摹着他伤口的轮廓。
“我说过,我的耐心,是有限的。一次不说,我就容易烦了,甚至…恼了呢。我不喜欢和人在谈判桌上说太多话,也不喜欢用言语来虚与委蛇的周旋。一直不愿意说实话的人,通常需要一点额外的帮助,才能打开心扉。”
李颂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,他知道额外的帮助意味着什么。当年在邶巷,他见过太多“帮助”病人““配合”的手段。
“我不介意,”任佑箐继续用那种平淡口吻说道,“用一些您以前很喜欢,也很擅长的手段,来帮您回忆一下。比如电击?药物?低温?还是感官剥夺?您比较偏好哪一种?或者,我们都试试?”
每一个词,都像一把冰冷的钥匙,试图打开李颂记忆深处最恐惧的门。那些他施加在别人身上的痛苦,此刻化为最清晰的噩梦,反噬自身。
“不……你不能……你这是犯法的!!”
李颂嘶声喊道,做最后的徒劳挣扎。
“犯法?”任佑箐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,低低地笑了起来,笑声在空旷的囚室里回荡,冰冷而愉悦,“李院长,在跟我谈法律之前,您是不是该先算算,您自己身上,背着多少法?那些在邶巷消失的人,那些被你们‘治疗’到崩溃的灵魂,他们的债,您准备怎么还?”
她的笑容倏地收起。
“本来,如果您愿意好好配合,看在您当年‘照顾’过我的份上。”
她故意顿了顿,满意地看到李颂眼中闪过更深的恐惧。
“我可以让您少受点苦,然后干净利落地,比较体面的送您走。毕竟,折磨您这种人,真是…”
她抬起戴着手套的手,在鼻前轻轻挥了挥,仿佛在驱散什么难闻的气味。
“脏了我的手。”
饱含轻蔑与嫌恶。
“不过现在看来,”任佑箐叹了口气,“您似乎真的很听不懂人话呢。”
她退回椅子边,却没有立刻坐下,只是倚着椅背,用一种慈悲的眼神,俯视着狼狈不堪的李颂。